束棠

♣承蒙厚爱,感谢不尽♣︎︎只要我写,只要你看,我们总有一天还会相见的♣︎

【九明 | 520终结暗恋/14:00】《溽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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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 @夏日长《太阳照常升起》


※主九明(微量南北纬钧)

※OOC/全员高三/第一人称/HE

※高三还是要好好学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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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很久了。 

      但他没有发现,物理老师那小眼神一扫,谁都不敢岔出其他小心思,一个个都强装精神抖擞听课。有些人表面上认真听课,实际上灵魂都被晒干死掉了。窗外蝉在叫,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说:热死老子了。教室只有几把老式风扇,那丁点风还是热风,外面走廊都比教室凉快,我们是大蒸笼里的肉包子,汗臭味的。我借着抬头看黑板公式,又瞄了一眼那个人。他后背都湿透了,隐隐透出肩胛骨的形状。他会像之前那样带多一套衣服回来,在课间的时候去换上吗?他爱干净,还爱打扮,跟女孩扎在一起玩,吵吵闹闹地像只小麻雀。我有时觉得他挺烦的,太聒噪。但班上好像没人不喜欢跟他聊天,跟个交际花似的,和谁都能聊得来。我倆关系一般,没见他跟我主动聊几次。

       他受人欢迎也不是没道理,他好像永远懂得怎么讨人欢心,细心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适时给上担忧的问句,拉着你开玩笑,也会低声劝慰你的伤感。我虽是直男,但不得不说一句高,手段实在是高。谁说男生看不出这些小心机了,我眼珠子擦得亮得很,心里跟明镜似的呢。 

       噢,我之所以会留意他,还不是因为我也被邵同学的小心机撩到。那时做实验,我不小心划到手了,口子也没多大,过两天就能好那种。分在同组实验的邵同学看到了,问我疼不疼。他看着好像有些内疚,可能是因为实验工作是他分配的,我没啥感觉,说了没事。但我的手有其他的想法,血珠一直往外冒,跟不要钱似的。他拉着我的手说帮我吹吹。他低头帮我吹的时候,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动心。

       那次之后,我有意无意跟他同组过几次,但高中实验就那么几个,我跟他很快就没有交集了。就像水滴融入了大海,我跟他,又只剩下单纯的同学关系。

       我知道没过多久就要考试了,要以学业为重,不能搞对象,对象大学再找也不着急。学校这方面也抓得紧,晚自修结束后还有教导主任杵在宿舍楼下,拿着大手电照,看还有哪些胆大包天的小情侣还敢公然谈恩爱。老师挺辛苦的,大晚上的还回不了家,我也不是喜欢搞破坏的学生,给老师能省一份业务额是一份。

       加上,我这不还没恋上吗,发愁,真是发愁。快走到我宿舍门口了,但我不是很想进去。自从我知道我的好哥们个个卧虎藏龙后,我不是很能面对他们。我一哥们有个跨国男友,国际长途打得半点不心疼,话费花得哗哗像流水似的,还有一次还打到手机没电了,爱情真伟大。不过他们感情很好很稳定,我也见过他男友照片,人模人样挺帅的,看着就可靠一小伙子。见我哥们天天通电话时笑得眼睛弯弯,我挺为他开心的。我还有一哥们异地恋,跟隔壁学校的校草搞上了,隔三差五翻墙见面,学校后墙那儿应该都留下他脚印了吧。我这哥们不大不小也是个草,不知道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知道他们眼中高冷蒲草背后的恋情真相会不会伤心。应该不会吧,他们俩互动可好看了,我都天天冲在前排做吃瓜群众。

       这物欲横流人情冷漠的世界,只剩我跟宿舍剩下两孤狼兄弟相依为命了。这破学校唯一的好地方就是高三住公寓,六人间。同样面积,人数直接减半,爽得飞起。我们班男生单数,轮到我宿舍还少一人。我把书包甩去剩下的空床,坐上我自个的床,摸摸索索拿出我的小手机。那个人住得近,走读,天天发朋友圈,有时是打卡他今天做了多少作业,有时会臭美地发自拍。我猜今天这么热他肯定没心思做作业,铁定是发自恋照。等缓冲圈圈转完,果然是自拍。我把屏幕灯光调暗,选中图片,保存,退出,锁屏,动作流利顺畅,帅气又迷人,我都想为自己鼓掌,毕竟这事儿我干好多回了。 

     “九洲,快去刷牙,等下要没水了。”拥有跨国恋的狐狸眼好哥们踢我腿,催我去洗漱。我应了声,起床去装水。我们有个小阳台,外面路灯晕染在斑驳白墙和快要剥落的瓷砖上,深深浅浅映着无规则的图案。我目光盯着那些光圈,放空了自己。

       他可能跟我考不上同一所大学。 

       这个念头一出,我有些烦躁。他是艺术生,插班来我们这补文化本就吃力,虽说文化课要求不高,但短短两三个月要吃透三年的知识,还是太强人所难了。对于心仪大学我其实没多大目标,能考多少是多少,我不像别人,目标一箩筐的,硬说要求的话,就是想考首都,感受感受首都的魅力。我吐掉口中的泡沫,外面宿管开始喊人关灯了,我加快动作,赶在宿管喊我们寝室的前一秒,关上阳台的灯。

       我有些心神不宁,宿舍的人好像知道一样,没有像平时传来timi timi小声的游戏开启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在聊天。“九洲呢,九洲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啊?”齐思钧突然叫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就算在黑暗中看不清脸,我也能脑补那哥们弯弯的闪着狡黠的,小狐狸样的眼睛。“九洲不说话了,肯定是不好意思了,哎~”睡我上铺的孤狼兄弟高声调侃我,好像我的小心思他早就知道了一样。

        小唐不知道,不关小唐的事。被他们这一打岔,我那点愁思都冲散了不少。“石凯你别笑九洲,说真的九洲,你喜欢班上的谁,我们兄弟几个,帮你参谋参谋。”小齐哥话音刚落,那边校草兄弟也开腔了:“对嘛九洲,我们教你撩妹啊。”我心想,就你们,撩男人就在行,整得好像自己会撩妹一样。“哎呀,小齐哥蒲哥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等成功了就带给你们看看啊,没成功就当我没说。”顿时宿舍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为了不引起宿管的怒火,大家都克制地降低了音量。“九洲长大了。”“没想到九洲这么猛。”“可以啊唐九zou~”我摁亮手机屏幕,调出相册,画面中男孩靠着栏杆,低头做作拗造型。他配文是什么来着?哦,“你长的那么好看一定被很多人喜欢吧”,还配了一个有爱心的信封。我琢磨着,品出一丝不对劲。这是……有心上人的意思吗?

       这个夜晚意外睡得很香甜,我果然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睡觉机器。好吧,还是有一点在意,在意他口中的人是谁。邵明明也不怎么到处闹腾了,可能他的热情随着汗水挥发掉了吧,他头发有些长长了,用发圈扎了一个小揪揪在脑后。高三,老师也不管了我们的头发怎样,只关心我们脑子装了多少有用的知识。可能是为了缓解压力,大家都默默用自己的方式解压。我解压的方式比较简单,就是和宿舍的舍友点一杯奶茶,加冰多糖。学校当然不给点外卖,但耐不住人民群众有力量啊,实验楼后面那里,有一个被破坏的洞,那可是铁丝栏杆,我是扒拉不开的,佩服那位传说中开洞的师兄,他像偷走火种的普罗米修斯,给我们带来光明。后来为了方便拿更大盒的外卖,小齐哥和其他孔武有力的同学们,合力又把洞掏得更大了些。 

       插上吸管猛吸一大口,我这才有种又活过来的感觉,这冰加得实在,等下叫石凯给商家点个好评。坐在前排的邵同学也点了外卖,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刚好给旁坐的女同学递奶茶。女生双颊微红,小声说了几句话。我突然有点酸,手中的奶茶也不香了。他该不会,该不会对那女生感兴趣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那个人,是她?我被这个想法搞得有点烦躁,头发都挠掉了两根。

      学校美名曰高三要劳逸结合,下午放学还不给我们吃饭,要跑操。不过不要紧,我们宿舍今晚富贵了,晚餐叫炸鸡,整一只那种。跑着跑着心思就散了,为了让注意力不要集中在我那快要跑炸掉的肺,我开始回忆今天物理梳理的题。第二圈我发现邵明明跑旁边空地蹲下了,应该是鞋带开了。蹲下后显得他好小一只,看不出还比我大几个月。他身边都没有人,孤孤单单的。我有点想陪他。还有45天,忍住唐九洲,考完就表白,不答应就强吻,稳赚不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默背几遍化学元素表,总算是把我想跑过去陪他的心思压下。

       天气越来越热了,借着问问题去老师办公室偷偷吹空调的人也越来越多。无论谁去,那个人都抢着一起。我也借着这个机会,跟他同路过几次。他的脸红扑扑的,用叠成方块的纸巾擦额头的汗。可能我来的时机不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手上拿着几大叠试卷。“你出汗了,要擦一下吗?”邵明明丢了手中的纸团,撕拉又开了一包新的纸巾。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好。他用水龙头的凉水浸湿,擦拭我的颈脖和脸。刚好有一个阶梯,他站在上几阶,很细心帮我降温。我突然有点明白篮球中场休息时,那帮男的为什么要让女朋友帮忙递水递毛巾。我好像脸红了。邵明明眼里坦荡清澈,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我转过头,我恨啊,这个不解人意的榆木头。

       倒计时就像是催命符,无形又沉重的压力压着每个人的心中。我听见有人小声地哭了。下一场雨吧,凉快些。我心想着,也这样期盼着。好像雨水能冲走燥热,也能冲掉我们的痛苦。半个月,两个星期,336个小时,20160分钟。我肆无忌惮打量着他的后背。我已经不担心他会不会发现我对他的小心思了,重压之下无人能幸免,他也好久没发朋友圈了。没关系的,不过是一场考试,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会见到的。 

       听着打铃声,台上老师喊收卷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我长达三年的高中生活,那几张薄薄的纸真的承受住了吗?我跟随着人流走出考场。有人在大笑有人在哭,他们表情像是抽象派的画作,在我眼前扭曲,放大。我认不得他们是谁,我往前走,也没有目标。“九洲!唐九洲!想什么呢!”有人大力拍打我的左肩,我这才好像回到了现实。是齐思钧。他三言两语告诉我别忘了晚上的大聚会,叫我记得先回宿舍收拾一些东西,免得过几天回来要拿太多东西回家。我点点头,怎么能忘了呢?我可是想着一高考完就表白的人。

       酒店定了个大包间,能装得下我们高三六门学科的老师和我们班这一大伙。有老师在,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的没有开特别过分的玩笑,假模假样好像下一刻就要登上春晚舞台现场。等到饭菜吃完了合照拍够了疯过一波了感谢的心感谢有你循环播放了三十二次,我们终于,转场了。 我的掌心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默默给自己打气八百遍我可以。等到我回过神,右脚已经迈进了ktv的房门。好巧不巧,邵明明身边有个空位,我尽量不着痕迹装作自然大方地坐在他旁边。耳边是鬼哭狼嚎的麦霸,眼前是一碟酱黄瓜。我迷惑了,也困惑了。我到底要怎么开口,直接来吗?还是先铺垫一下。坐我旁边的石凯拍了拍我肩膀,跟我说:“加油兄弟!”眼神里三分鼓励三分好奇三分激动还有一分看好戏。别问我怎么看出扇形统计图,我猜的。随即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了什么,脸色肯定唰一下变了。他们,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的心跳顿时坐上跳楼机,咚咚咚锤大墙。那他……知道吗?我偏头看了眼他的侧脸,他在和别人说话,好像没有发现我在看他。这可真是硕大的惊喜,我的好朋友们都在这等着我呢,平时跟我打哑谜装得还挺有模有样的。但这不是现在的重点。长痛不如短痛。我用力闭闭眼,再睁眼就是勇气值加满的……诶?他人呢?就我这眼一睁一闭,放在旁边这么大的邵明明就不见了?原本坐他身旁的同学见我四处搜寻,开口说道:“要是找邵明明的话,他刚跑外面接电话去了。”我点头向他致谢,脚步不停快步走出房间。 

       邵明明站得地方不远,电话也很短。我还没走过去,他就已经放下手机了。他转过来,用眼神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在他两步之外,支支吾吾像普通话烫了大舌头:“邵明明,我,我……喜欢你,你愿意…愿意做我男朋友吗?”他没说话,眼神也落在不远处的地面,没看我。我说出来平静多了,但还是止不住地紧张。他抬头看我,招招手让我凑过来一点。我乖乖照做。他抬手,我以为他要给我一大嘴巴子,本能闭上了眼,结果他圈住我的脖子,把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我能感受到他轻微呼吸。我睁开眼。他的眼睛湿润水亮,像是喝了酒。我听到,他近乎叹息地说:“我等你很久了,九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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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开心能参加这一次联文活动(万年咕咕精发出更新的声音)遇到了很多有趣有才的汤勺们,超开心!高中生活已经离我远去啦,但永远都有人在年轻的高三。希望大家不要受疫情的影响,考出自己的成绩呀。

(附上明明朋友圈,九洲看的是最后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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